十八岁的秘密

“你在看什么啊?” 宇浩问我。
“没什么啦, 就看到旧照片怀旧怀旧啊。” 我回答他但是眼睛移不开这几张照片
“别顾着看照片了, 快过来帮忙搬东西吧! 重死了! ”

大热天的 宇浩手上搬着一箱箱的沉重物, 蹒跚的走向车子, 也不知道里面到底装了什麽..
那一天我才发现, 原来在同一片天空下, 白色的云里也会掺着黑色的乌云。
到底是为什么啊! 真的快烦死了啦! 我心里咆哮。

“这世道很多人白色的脸下也藏着黑色的心啊” 宇浩说

宇浩说完之后, 我楞着仍由那千斤重的箱子砸在脚上。
突然 觉得这一刻真的非常荒谬...

“怎么了” 宇浩回头眼睛直直的看着我。

“心是黑的啊” 我喃喃自语。
“怎么了? 难道我说错话了吗?”
“没.. 没啦, 心是黑的, 说得真好。”


那天晚上 还好风有点凉, 有点舒服, 有点放松。
宇浩坐在我左边, 拍拍他的肚腩, 我笑个不停
阿楠刚回来 站在我右边 突然提议要不要写下我们心中的秘密 把它收起来 等以后大学毕业在回来取出。

“你还真的很无聊耶, 那么白目的东西都想的出来。” 宇浩说

“我.."我还没来得及回嘴 宇浩又继续 “不过我喜欢! 18岁嘛 就是要做点傻事” 贱贱笑着。

“算了, 反正也不会死掉” 我心想。“我随便吧! ”只能附和。

我们3个各自拿出小纸条写下自己的秘密。
我偷偷瞄了宇浩的字条一眼, 差点忍不住笑出来

他写了“我有痣疮”

看不到阿楠, 他已经发现我在偷看 正斜眼瞪着我
我转回自己的白字发现十八岁的我 突然有点惆怅。
迅速的写下 就把纸条折的紧紧地。

“好了, 什么时候要把我们的秘密藏起来? ”阿楠突然抬头。

“什麽啊 不是现在吗? ”宇浩问

“就选个良辰好了”我说
“那就12点整吧, 我们先去庭外把洞挖好”阿楠站起身。

透明的拉链袋上面, 阿楠要我们写上一句话

“偷看的人鸡鸡会烂掉”宇浩写着
“留给给未来的我”我写着
“永远的三人”阿楠短短的

我们互相看了对方的字, 对望一眼, 忍不住嘲笑对方彼此的字。
“你写那个什么啊 谁回头看啊”我拿着黑色签字笔画宇浩一下
“还要给未来的你咧” 宇浩笑着夺过签字笔 “未来的未还写错字!”
“永远的三人, 这样宇浩的屁股怎么办?” 我说，“你管我怎么写啊！”
我夺过宇浩攻击过来的签字笔, 笑着模仿卡车驶过路上积水时, 宇浩脸上痛苦的样子。

刚好12点整
阿楠站在我右手边，用力地将透明拉链袋扔进我们挖好的洞里, 随意地
用脚将湿湿软软的沙土盖在上面

我们把自己的秘密放在里面, 约定了大学毕业后再一起回来取出。
那时候我们应该会嘲笑自己吧。
也许青春就大概是在这种无聊的打发时间中, 偷偷地溜走的吧!

就这样过了将近一年, 十八岁的兴奋视乎也好像不是持续太久。
我长大了, 来到了这个城市, 被琐碎地课业压得喘不过气。
无法呼吸。
无法呼吸自由的空气。

我从阳台的窗往房间里头看去。
桌灯还没关上, 桌上的书还大喇喇地袒胸露背地立在那儿。
距离考试不到几天。

我一个人。
看着夜景。

当年, 阿楠要我们写下秘密的时候, 我想了很久 很久....
在宇浩和阿楠的催促下我才勉强地写下了我所认为的秘密。

“我喜欢立雯熙。”

不知道他们看了会不会嘲笑我。
也许会吧, 应该。

我叫程昱瀚, 臭屁瀚, 宇浩叫我臭屁瀚; 阿楠叫我臭瀚。
当年, 十八岁, 我喜欢立雯熙, 有点喜欢的那种喜欢。